2025年5月25日下午,作家孫頻“北方往事”系列新書首發(fā)式在廣州方所書店舉辦,文學評論家、暨南大學中文系教授申霞艷,散文家塞壬,作家、閱讀推廣麥小麥,和孫頻一起以“在南方,談起北方往事”為主題,與現(xiàn)場一百多位讀者一起分享孫頻新書的故事、創(chuàng)作主旨、幕后故事等。本場活動由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主辦。
“北方往事”系列是作家孫頻在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第二個系列作品。2024年推出的“小城女性”系列三本書,以七個典型小城女性的命運,喚起人們對于女性生存境遇、對于精神追求等命題的思考。2025年,孫頻再度推出“北方往事”系列,包括《地下的森林》《截岔往事》《昨日方舟》三本書,是定居南方的孫頻回望北方故土,觀察那些被深埋在歲月的褶皺里,被埋在人世間的縫隙里的人物群像,從而創(chuàng)作出的具有人文關(guān)懷和精神縱深度的文學作品。兩個系列作品順應時代需求和閱讀趨勢,結(jié)合作家創(chuàng)作特質(zhì),均以中篇篇幅獨立成書,便于攜帶的口袋本裝幀,出版后深受讀者喜愛。
“北方往事”系列
孫頻 | 著
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
孫頻:我更愿意去寫往事,寫它們在時空中的一種復活
孫頻覺得主題“在南方,談起北方往事”,本身就有種圍爐夜話的感覺,“北方往事”系列三本書都是發(fā)生在她的故鄉(xiāng)山西的故事。為什么叫北方往事,而不是北方故事,是因為這些故事都不是當下最主流的,與流行與時尚無關(guān),而是存在于她的記憶之中,被珍藏了很多年的故事,與當下隔開了時空,又在歲月中經(jīng)過了發(fā)酵,從而使這些北方大地上的往事具有了一種悠遠遼闊的氣質(zhì)。事實上,她也很少去寫當下,在她的小說中似乎都有這種時空感的存在。她說不去寫當下,是因為當下是沒有經(jīng)過時間沉淀和發(fā)酵的,沒有經(jīng)過沉淀的事物是很難看到真相的,所以她更愿意去寫往事,去寫它們在時空中,在大地上遷徙途中的復活,那是一種文學化的重生。孫頻自己就經(jīng)歷了從北到南的遷徙,她后來雖然來到南方生活,但總是忍不住要頻頻回首去看北方,這個時候,家鄉(xiāng)變得不再單純只是一個地理上的存在,而是一種文化載體,濃縮了太多的文化、情感和反芻在里面,所以對于中國人來說,故鄉(xiāng)才那么重要,才會有“月是故鄉(xiāng)明”的不朽詩句。
麥小麥:孫頻是用中篇的篇幅在寫長篇
麥小麥作為一個專業(yè)讀者,她說正好和其他兩位嘉賓不同,自己更喜歡“北方往事”系列里的《昨日方舟》,因為這部小說呈現(xiàn)出了一個桃花源的存在,一條廢棄的胡同,一片即將被拆遷的舊房子,就是這樣一條被遺忘的老街,卻成了一個巨大的寶庫。這里的每個老人都有一肚子的故事,每個老人背后都有一個龐大悠遠的家族,都有一個漫長的關(guān)于遷徙的輝煌歷史。孫頻用擬人化的方式寫了一棵古老的葡萄樹,這棵葡萄樹像成了精一樣把根扎得很深,它用強大的生命力,讓生活在樹底下的人們也擁有了生機。孫頻用小說展現(xiàn)了生動的人物形象,給他們找到了各自的諾亞方舟,和對自己的救贖方式。她覺得孫頻這個系列寫的其實都是長篇的題材,其中都寫到了宏大的東西,只是把這些宏大的東西隱藏在了中篇的篇幅里。
塞壬:只有飽含對土地的熱愛才會寫出動人的作品
塞壬是知名的散文家,她對于孫頻的小說有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見解,她說孫頻的小說里夾雜了很多閑筆,那些閑筆之處就是散文的寫法,優(yōu)美而舒展,充滿生機,也是最讓她心動的地方。比如《截岔往事》里提到孩子們把炒面(一種炒熟的干糧)裝進信封里帶到學校吃,還會彼此交換,就像是郵寄信件一樣,有一種童話般的浪漫在里面。塞壬說,她之所以喜歡《截岔往事》,是因為里面寫到了大量的山西文化,孫頻以中篇的篇幅,很舒展地挖掘出了那個地方的文化向度,甚至將山西所有的美食都一網(wǎng)打盡,里面提到的美食做法,她甚至想如法炮制。她還說,小說能寫得這么動人,最重要的是作家對于她成長的地方滿懷著熱愛,只有飽含對土地的熱愛,才會寫得那么美那么動人。
申霞艷:我看到她的成長,也看到她的改變
申霞艷是看著孫頻成長的文學評論家,一直對孫頻的作品盛贊有嘉。她說,一個作家到了某一天,會對故鄉(xiāng)產(chǎn)生一種責任,孫頻就是這樣的作家。孫頻很長一段時間在南方生活,寫了很多以海x洋為背景的小說,而去年的“小城女性”系列寫到幾位縣城里的女性,她覺得她就是其中之一,因為有太多女性是從縣城里走出來的。這次的系列里,她最喜歡《地下的森林》。煤礦對中國文學有著深遠的影響,她也曾關(guān)注過不少寫煤礦的詩人、散文家。她本來不相信孫頻這樣的女作家會對礦底的生活有很深的了解,但讀完小說之后,她還是深受震撼。她認為,孫頻用了一種長遠的潛伏在歷史深處的眼光來寫當下的小說,寫一種被篡改的命運,一個充滿懸疑的故事,寫出了人性的深度,寫出了黑與白,光明與黑暗,也寫出了我們?nèi)祟愋撵`里的那種深邃。